日薪3000元能买来母爱吗?无论结果如何,邹雅琦都决定通过“重金求母”重养自己7次。每“解锁”一位新妈妈,就伴随着“解锁”一种没有体验过的母爱。
随即,我和她面面相觑。眼前这位化着精致妆容的女孩是一位签约艺术家。两年前,邹雅琦从中央美术学院毕业,以“不花钱,在北京体面生活21天”为题的毕业设计,让她从“艺术家预备役”成了“网红艺术家”。这项生存挑战被冠以“假扮名媛,蹭高奢生活”之名,在网络上疯狂传播,有人钦佩她的勇气和执行力,更多人则是满足于片面地看到一个社会奇观。
今年邹雅琦又一次“出圈”了,年初发起的艺术项目“重金求母”再次让大家好奇,这个姑娘在干什么?日薪3000元租来的妈妈,能给她想要的母爱吗?
说是“强行”一点不过分。依照网络站点平台上发布的招聘要求,“24〜72小时内,我们竭尽全力地扮演母女,唯一的要求是生育过的女性,没有年龄限制”,我连她唯一的要求都没达到。目前为止,邹雅琦计划的7个母亲名额已经用掉了4个。不算我这个“番外版”的存在,她从后台涌入的上万条留言中,选中过一位19岁的妈妈,一位情感浓度极高的于女士,一位“富婆”妈妈和一位摩梭人妈妈。视频内容也已经“上架”,处于接受网友“检阅”的状态。
“应聘”的地点在邹雅琦的工作室。一进门,我就开始极力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,试图融入。高高的举架被她将一侧隔为上下两层,另一侧空旷的空间被落地窗照亮,一览无遗。工作室的调性跟邹雅琦在网络上的风格很契合——暗黑系二次元美学。巨大的水晶吊灯没有挂在它原本该出现的高棚顶,而是从隔断的二层围栏上半垂下来,旁边矗立着一架扎眼的桃红色升降机,用以联通上下。它每次升起都伴随轰鸣声,仪式感十足。除了持续两个来小时的来回踱步,无处安坐,我还算淡定。之前那位19岁的妈妈比我紧张多了,用邹雅琦的描述,简直是“手足无措”。这也难怪,毕竟是应聘“妈妈”,一个人人都熟悉却没有鲜明“行业标准”的“职业”。
邹雅琦的MBTI是“凡·高同款”INFP,据说这是最容易出艺术家的类型之一——另一个类型是我刚好属于的ISFP。两个“i人”的相互熟悉阶段免不了大段大段的空气凝滞。她的话不多,总把“没关系”挂在嘴边。在“重金求母”的最初构想中,邹雅琦计划按照剧本来——大家熟悉一天,彩排一天,正式演绎一天。然而,经历过第一任妈妈的短暂执行过程后,剧本就被丢弃了。我被邹雅琦定位成一位“客体”妈妈,只需尽量对她的行为做出反馈。她是正确的,缺少身为人母的本能,我基本没有发挥主观能动性的能力。就连听到“女儿”说,“下午3点多才吃当天第一顿饭”,我这个“当妈”的,都没有第一时间心疼地埋怨,“饮食怎么这么不规律”,反而好奇,她上一顿凌晨的“大餐”吃了什么,那么饱。
情绪酝酿结束,我们大家一起站上桃红色升降机,从公共区域来到她的“私人领地”。这也标志着我开始以“妈妈”的身份“试营业”了,升降机的轰鸣声像是在为“晋升仪式”奏乐。
二层的化妆台和衣帽间见证过此前两位妈妈的“妆造”。在邹雅琦的最初构想中,7位妈妈说话的语气、形象,乃至身上的气味,都要和她心目中“完美的妈妈”如出一辙。她们会喷上同一种上世纪90年代末的vintage香水,穿上同一件衣服。“我希望7个妈妈逐渐完美——越来越像我想要的妈妈的样子。”邹雅琦承认这是自己的“偏执表达”,一方面,对于艺术创作来说,那样一组图像在展厅里呈现,会很有形式感。另一方面,7位不同背景的妈妈,为满足她的规训,抹掉自己的痕迹,“这和我们在满足社会的规矩是类似的”。细思之下,她感觉自己不只想要一个“完美的母亲”,“我是贪心的,我在贪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,甚至有一点违背伦理”。
邹雅琦相信很多关注她作品的人都出于猎奇心态。但“重金求母”不是一次突发奇想。
邹雅琦曾将自己的原生家庭描述为“一个典型东亚社会的四口之家”——父亲是权力中心,母亲是父亲的依附者,弟弟被视为家里的“香火”,拥有继承权而被偏爱,她则是“不被在意”的存在。在邹雅琦的记忆中,身为幼儿园老师的母亲对其他小朋友都是温柔关切的,唯独留给她的爱显得有些表面。当弟弟降生之后,她感受到的母爱就更加是冷漠的。
邹雅琦这种源自原生家庭的困扰,在网络的争论中经常能够正常的看到。曾经有个豆瓣小组叫“父母皆祸害”,不少人自发聚集在里面讨论和父母的关系。作为互联网原住民,邹雅琦虽不是豆瓣受众,但也多少受到那一代网络余波的影响,“父母那辈奉行的是‘天下无不是的父母’,而我们这一代在谈及原生家庭的时候,认为它是有讨论空间的。这是一个代际的改变”。
去年,邹雅琦24岁,跟母亲生下她的时候一样大。她早就计划在这个“象征性”的年龄上做些事,算是“自我拯救”好了。一天晚上,邹雅琦像是被点拨了一个“潜伏了很久的思考”:如果雇用一位妈妈就能得到母爱,是不是能让生活拥有更多可能性?她在朋友圈发了一条:很多人晚上会有灵感大爆发的错觉⋯⋯薛定谔的创作方案,明天醒来才知道是天才还是狗屎。
多亏了“假扮名媛”积攒下的人气,招聘信息公开之后,粉丝和路人纷纷发来私信。令人意外的是,涌向后台的评论很少有人质疑“重金求母”的设置,反而是一片能跟她产生共鸣的声音。一部分母女关系极佳的粉丝,想跟邹雅琦分享她们的妈妈;一部分感觉自己妈妈太强悍的粉丝,想让邹雅琦帮忙“改造”她们;还有一部分极为特殊的存在——那些报名者还未成年,她们各自有其特殊的经历,无论是从性教育的角度,还是从小女孩要面临的社会问题角度,都让邹雅琦觉得有必要正视一下。就这样,“19岁的妈妈”第一个当选了。
19岁妈妈“完成”了邹雅琦的所有初始构想。首先是接受改造:做发型,用粉底遮盖文身,换装。镜头里,19岁妈妈穿的小黑裙,是邹雅琦仿照戴安娜王妃的复仇者套装DIY的,因为她的亲生母亲很喜欢戴妃。喷上vintage香水,犹如在修图步骤中最后加一层滤镜,帮她们“伪造”出90年代末的氛围感。邹雅琦喜欢那味道中透出的温柔,感觉“就像一串被成性贴身戴过的白珍珠,因年代感而微微泛黄,却不失温润”,可惜,浓重的化妆品和发胶味盖过了香水,一切都在提醒她这是假的。
她们按照剧本极力扮演,可哪怕经历过反复彩排,口中蹦出的台词依旧难掩生硬,那些自由发挥的地方就更糟糕了。邹雅琦越是表现得渴望得到母爱,19岁妈妈越是无力回应。“她也还是个孩子,她身上没有爱,因为没有人爱过她”,乃至于在后半段,邹雅琦出于怜悯,开始反向讨好,“就像曾经讨好我亲妈一样”。
第一段不太成功的“初体验”帮邹雅琦厘清了思路,她明确知道下一个“妈妈”的完美人选是怎样的:一位有包容力的传统母亲,最重要的是能提供百分之百的爱。精通国画、情感细腻、古典美,这些客观和主观的感受让邹雅琦选中了于女士。果然,艺术的语言是相通的,她们之间全然不存在“沟通成本”,这让邹雅琦坦然地随心所欲,比如展露性感,比如主动暴露矛盾,或是发起控诉。
纪伯伦展示人性虚伪的《梦游者》被选中为台词。在很大程度上,也是母女困境的极端写照。“够了,够了,我的冤孽,是你耗尽了我的青春,是你吸走了岁月的精华,只剩下人生的残渣,我恨不得杀了你”,当于女士在演绎这段对白时,假装沉睡的邹雅琦按捺着内心的波澜,她仿佛终于听到自己亲妈说出心底话了。然后,于女士佯装睡去,邹雅琦起身回击,“你以为你的青春都给我了吗?你的残生绑架着我的余生,你才应该去死”。万籁俱寂,黎明破晓,清醒了的“母女”又扮回了白天的亲昵。这段即兴话剧让邹雅琦狠狠过了一把瘾,“其实我跟我亲妈之间的矛盾并没那么激烈,我们是表面的和平”。
于女士带来的安全感,让邹雅琦把很想却又不敢对自己亲妈的表达,一股脑都倾泻出来。她将于女士带在额前的Go Pro当作来自亲妈的凝视,对着它肆无忌惮地展示着自己的身体:“这是我第一次在你面前,给你看我的样子,你不再熟悉的女儿的身体。我的基因来源于你,但我不属于你⋯⋯我恨你,妈妈,但是我也很爱你。”于女士心痛地一边说对不起,一边抱住了她,“宝贝,从此以后你就解脱了”。这份意外来临的道歉和拥抱,让邹雅琦感到极大的治愈。
在此之前,邹雅琦并没有对“重金求母”报以太大期望,她甚至认为“这是一个悲惨的飞蛾扑火”,自己根本得不到爱。即便如此,她仍要一试,因为“它是我渴望的东西,我的职业也允许我去做”。
放弃“偏执表达”,不再追求7位母亲以统一的形象剧本扮演,给“重金求母”和邹雅琦自己都开了一扇窗。她能够准确的通过不同阶段的情感需求租妈妈了。
有一位“人生导师”般的妈妈,感觉是怎样的?就这样,第三位“富婆”妈妈当选了。即便没有于女士那么高的情感浓度,“富婆”妈妈带来的相处模式同样令人自在。她的可贵之处在于平等交流。邹雅琦跟她分享学生时期遭遇校园霸凌的小秘密,“富婆”妈妈就用自己在职场中被同事排挤的经历,教授“女儿”如何运用生活的智慧来调节矛盾。她们一起逛街、做运动、讨论时尚穿搭。以“我本自具足”为人生箴言的“富婆”妈妈,让邹雅琦明白了先爱自己,才有能力爱其他人。
每“解锁”一位新妈妈,就伴随着“解锁”一种没有体验过的母爱。在选择第四位妈妈时,邹雅琦决定让自己暂时逃离父权社会的“审判”,让自己在母系氏族里“重养”一次。这也是她把自己重养得最彻底的一次。
由于航班临时取消,辗转的邹雅琦到达泸沽湖的阿妈家已经天黑了。这里给她的第一印象是“夜不闭户”。来之前,邹雅琦就已经做过功课,相比于商业化的云南景点,泸沽湖还保留着难得的古朴。第二天,见过阿妈之后,这次是邹雅琦自己要接受“变装”:盘起长发,戴上头饰,换上摩梭人传统的金边上衣和百褶裙,她甚至有了一个新名字:卓玛拉姆。
卓玛拉姆一边适应着自己的新名字,一边观察着新的居住环境。摩梭人是母系社会,泸沽湖也是全国唯一还保留着母系氏族聚居的地方。家家户户的当家人被称为老祖母,所以家里最重要的屋子叫“祖母屋”。在她看来,摩梭人的房子有点像四合院。祖母屋设在一层,旁边是两层的或者是更高的经楼,再旁边的花房,就是家里小一辈的卧室。
作为家庭中的一员,卓玛拉姆自然也有自己的花房。阿妈对卓玛拉姆说,在这里,13岁的女孩就有“成丁礼”了,那就从另一方面代表着她说的话在家庭中就是有分量的。而这对于汉族女儿邹雅琦来说,是完全陌生的感受。在邹雅琦的原生家庭里,父亲从不把她当作一个可以参与家庭事务的人选,“哪怕我觉得我完全有能力胜任”。
在泸沽湖,卓玛拉姆发现大家每天都很悠闲地欣赏四时芳物,湖水晨曦时如碧玉,夕阳时平静如镜,夜晚星光与波光交映。没人在意你是否事业成功,年薪多少。看着湖水里的倒影,明亮的衣服,鲜红的唇妆,自诩“忧郁青年艺术家”的邹雅琦好像真正变成了“向日葵”卓玛拉姆,“我感觉自己做了20多年暗黑系美少女,从未有过那么大的生命活力”。
阿妈喜欢带卓玛拉姆出门体验。在去参加篝火晚会的路上,卓玛拉姆发现,一路上的人大家互相认识,同一个话题,哪怕老远走来的人也能接上。在城市里的“i人”邹雅琦是社恐的,但是在泸沽湖的卓玛拉姆就很乐于融入。篝火晚会上,卓玛拉姆牵着姐姐、哥哥们的手,跳得稀烂,还差点打乱了大家的阵法,但她仍然乐此不疲,参与其中。
卓玛拉姆问阿妈,摩梭人对孩子的期待是怎样的。阿妈回答:健康平安,无论何时都可以完全放心地回家。这种不被“审判”的感受,对邹雅琦来说也是陌生的。她发现,这里真的没有人会被指责。有一天,姐姐做饭咸了些,大家只是笑着说“好咸”,然后开开心心把它全部吃光了。在邹雅琦的记忆里,小时候母亲做饭咸了,父亲就会指责,很可能就会导致吵架。在这里,任何一个人都很尊重姐姐的劳动。邹雅琦心想:“我被当成受尊重的个体来看待了,这也是我渴望的事情。”
3天时间转眼即逝,在离开泸沽湖的飞机上,邹雅琦泣不成声,空姐怕她身体不舒服过来询问,她抽泣着回复说:“没事,就是有点想家了。”而她也清楚自己口中的那个家,是一个永远回不去的“乌托邦”。
在第四位妈妈之后,邹雅琦很久没有再开启“重金求母”的项目。一方面,她一定要找内心很渴望来当她母亲的人,另一方面,就像她说的,有点“虚无”了,肯定还有她想体验的母爱,但邹雅琦自己也不确定那是怎样的。这才给我的“强行”应聘,留有了缝隙。
跟前几位母亲不同,作为一个“抽象”的存在,我的“试营业”任务是陪伴邹雅琦入睡。穿过二层的“妆造”空间,径直走,来到卧室。光线是昏暗的,氛围是惬意的,床是松软的。我们并肩平躺着,中间隔了四五十厘米。事实上,经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建设,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叫自己妈妈,也不会感觉很离奇。只不过那声“妈妈”,对我来说,更像一声指令。
“妈妈,我最近花掉了很多钱”,睡前的温馨对话开启了。我侧身面向她,也多谢昏暗的光模糊了彼此的尴尬。蓬松的被子把她整个裹住,将将露出脸。在富于童话色彩的红丝绒窗帘和黑色洛可可吊灯的烘托下,那声音多了一层天真的底色。我略微出神地听着她滔滔不绝的分享,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。当我认识到,这大段大段的信息是一个长长的抛向我的问题时,为时已晚。
“什么?这样的一个问题从何而来?”我内心发出的问号比她还多,但也只能故作镇定地赶紧从我能记起来的地方捡起话头,用模棱两可的语焉不详来和稀泥。
“我说的不是这个。”她打断了我的话。就像一个偷懒被抓包的采访对象,我重新明确问题,谨慎作答。之后的对话中,我再也没敢溜过神,极力解析她所说的每一个字。对于我的建议或回答,她都以“好,我觉得可以”,或者“好,原来妈妈是这样想的”来终结话题。那话音里洋溢的心满意足让我不自禁反思,刚才的回复是不是太仓促了,下一个回答是不是应该再全面一些。
话匣子逐渐打开,我们从死亡、珍爱之物的逝去聊到了恐惧。当说到面对成长的困惑,期待得到女性长辈的指导,但身边求助无门时,彼此的眼眶都湿润了。我开始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在关注“重金求母”,他们看到的不只是邹雅琦与其原生家庭之间的问题,也是自己未曾走出的困境,人人都有各自或大或小的伤痛。
好在,一个小时的密集对话不全是沉重的,在“她向往热带,我习惯寒冷”的分歧中,她假装睡去。正当我犹豫要不要伸出手,像妈妈一样帮她整理被子时,一个清醒而干脆的声音穿透被子问道,“你觉得可以了吗?”——“试营业”结束。
这段假扮母女的睡前对话,让我想起英国老牌心理咨询著作《蛤蟆先生去看心理医生》。心情抑郁的蛤蟆先生在朋友的建议下,找到心理医生苍鹭。每周的咨询问诊,苍鹭只是倾听蛤蟆先生吐露他的情绪和童年阴影。有一天,蛤蟆先生对苍鹭提出了自己的疑惑:“我不了解是否是你有意为之,很多时候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像父母和孩子,我常常想依赖你,总希望能从你的口中听到一些睿智的话。你当然教了我很多,但你从没给过我答案。”苍鹭回答,他知道蛤蟆先生期待答案,“你看我的眼神就像孩子寻求父母的认可。”而苍鹭尽量没那么做,他总是把问题抛回给蛤蟆先生,引导后者自己寻找答案。长此以往,蛤蟆先生才成功地在咨询的过程里,从依赖关系,转变为对抗依赖,最终走入独立的状态。
类似的,邹雅琦最后那句清醒的声音,让我认识到,在扮演中反复思量答案够不够全面的我,其实高估了自己的角色。与其说她需要一个“睿智”的妈妈,不如说,她更需要想法和感受被倾听和被关注。对于前几任妈妈来说,亦是如此,无论能否给她带来爱的感受,她们陪她重走的那些“回望”,都在为邹雅琦的自我调节,积蓄能量。
网络平台上,总有“看不懂”的人,对“重金求母”表示惋惜:做父母的还是好好疼爱自己的孩子吧,别让孩子尤其是女孩,以这样的方式虚度人生。这时,就会有人来“提点”他们:每个人都要靠自己走出人生最暗夜的时期,她很努力地正视自己的伤口,通过所学的专业自我疗愈,这不是虚度人生,而是人生中重要的课题。
在“试营业”以失败告终之后,我毫无负担地问邹雅琦:“你跟每一任妈妈至多不过相处72小时,这种短暂的得到,对你来说足够了吗?”“完全够了,哪怕现在对我来说记忆已经在覆盖了。”她回答,“有一天,我在翻相册的时候,翻到一张’富婆’妈妈的背影,她和我的身材维度几乎一样,不仅如此,从背面看,她也很像我的亲生妈妈,所以,在看到这张照片时,我一开始都有点恍惚了,这是我自己?我亲妈?还是第三位妈妈?总之,它能唤起我关于母爱的感觉。”就像《地球最后的夜晚》那句台词:电影和记忆最大的区别是,电影肯定是假的,是由一个又一个镜头组成的,而记忆分不出真假,它随时浮现在眼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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